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赶快停下！2005年，曹德旺参加通辽玻璃厂的年会，一员工在台上唱了一句歌后，曹德旺竟吓出一身冷汗，赶紧叫停了演出，这个员工到底唱了什么，让曹德旺如此害怕？
2003年的内蒙古通辽市，一家曾经辉煌的国营玻璃厂正深陷泥潭，厂房围墙的砖块剥落得如同老人残缺的牙齿，仓库里积压的玻璃板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心焦的银光。
两千多名工人已有半年没领到工资，车间主任办公室的门把手积了层薄灰，这个曾经热火朝天的工厂，此刻连锅炉房的烟囱都停止了呼吸。
时任通辽市市长每日清晨都要绕道工厂大门，他看着铁门锈迹斑斑的锁链，听着厂区深处野狗此起彼伏的吠叫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这座投资9亿元建成的现代化工厂，如今资产评估只剩零头，更棘手的是两千多个家庭即将失去经济支柱。辗转反侧三个夜晚后，市长带着两箱蒙牛牛奶和全套工厂资料，登上了飞往福建的航班。
此时的曹德旺正在福耀集团总部会议室踱步，墙上的中国地图被红蓝图钉划分成不同区域，东北地区赫然插着三枚蓝色图钉，那是他去年刚收购的双辽玻璃厂。
秘书轻声提醒市长已在会客室等候三小时，曹德旺望着窗外暴雨中摇晃的榕树，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浑身煤灰调试熔炉的模样。
考察团踏进通辽玻璃厂那天，北风卷着雪粒子往人领口里钻。财务总监的皮鞋刚迈进车间就陷进半凝固的玻璃废料，设备维护记录停留在1998年的泛黄纸页在风中翻飞。
最触目惊心的是成品仓库：本该光洁如镜的浮法玻璃板，此刻像废弃墓碑般歪斜堆叠，缝隙里钻出半人高的枯草。
"三条生产线只有两条能运转，热修记录显示熔窑寿命只剩两年。"总工程师压低声音汇报。曹德旺伸手抚摸生产线控制台，指尖立刻沾满黑灰，液晶屏上的故障代码已经闪烁了427天。他转身看向远处三三两两蹲在墙根抽烟的工人，他们棉袄肘部绽开的破洞在寒风里一鼓一吸。
当晚的收购谈判持续到凌晨两点，当市长颤抖着说出"8亿元"时，福耀的财务总监差点打翻茶杯——专业团队评估这座工厂最多值1.2亿。
曹德旺摩挲着茶杯上"先进企业"的烫金字样，想起二十年前自己跪在银行行长办公室借钱发工资的场景。最终他伸出三根手指："3亿，但要把拖欠的工资表给我。"
这个决定在福耀董事会上炸了锅，五位股东联名反对，财务副总拍着报表强调这是"慈善行为"。
曹德旺把通辽市交通图铺在会议桌上，铅笔尖重重戳在双辽与通辽之间："两个厂子相距120公里，要是被别人捡走通辽这个漏，明年咱们在东北每吨玻璃少赚200块。"窗外的知了突然集体噤声，反对派股东盯着地图上那个铅笔戳出的小洞，终于松开了攥紧的拳头。
接手后的第一场雪来得格外早，新任厂长何世猛裹着军大衣站在成品库门口，看着铲车将最后一批800元/吨的玻璃运出大门。这个价格比成本价低400元，财务科长递单据时手都在发抖。但曹德旺在越洋电话里说得斩钉截铁："把市占率冲到35%之前，亏多少都给我顶着。"
经销商们起初像闻到血腥的鲨鱼般蜂拥而至，辽宁最大的玻璃批发商老赵，连夜带着二十辆卡车蹲在厂门口，边嗑瓜子边和同行打赌："这价格顶多撑到冬至。"
谁也没想到，当寒流把松花江冻出三尺厚冰时，福耀的厂区突然挂出"设备检修"的牌子。囤了三个月货的经销商们傻眼了，工地陆续开工，他们的仓库却只剩下些边角料。
来年四月，七十多个经销商被请到通辽厂区会议室，曹德旺进门时，正听见老赵骂骂咧咧："当初求着我们吃库存，现在拿乔..."话音未落，仓库卷帘门轰隆隆升起，二十万吨玻璃在春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。曹德旺把价格牌翻到1400元/吨时，哈尔滨经销商老孙的茶杯"咣当"砸在地上。
这场博弈在2005年春节前画上句号，当财务总监汇报东北市场占有率突破50%时，曹德旺正在通辽厂区食堂和工人包饺子。他手上沾着面粉去接电话，听见审计部长说"每吨净利润比预期多80元"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叮嘱："年终奖再加半个月工资，就说是市里给争取的福利。"
庆功宴那天的插曲后来被写入很多商业教材，当流水线工人张建国扯着嗓子唱"没有曹老板就没有新生活"时，曹德旺差点被饺子呛住。
他夺过话筒时扫见市长眼角的水光，最终只说："要谢就谢通辽的父老乡亲肯给我们机会。"这句话后来被刻在厂史馆入口处，就挨着当年那台落满灰尘的熔炉控制台。
五年后的某个雪夜，已经升任自治区领导的通辽老市长，在新建的自动化车间里抚摸温控仪表。液晶屏显示着"碹顶温度：1560"，稳定的红光映在他新增的白发上。
远处铁路专用线正将成箱的玻璃运往满洲里口岸，车头灯光刺破雪幕，像极了当年谈判桌上曹德旺推过来的那盏台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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